品味地名文化 遇见美丽中国 读《地名里的中国》

《地名里的中国》/国家人文历史/北京联合出版公司/2023年5月

□钟芳

摊开庄重的中国地图，除了赫然可见各省、市、自治区的行政名称及所辖区域外，一些重要城市及河流山川的名字也一并分列其中。那么，这一个个或长或短的地名究竟从何而来，始自何时？其命名的原则和寓意是什么，又蕴含着多少难忘的故事与记忆？《国家人文历史》编撰的《地名里的中国》一书，以地名为切入点，讲述中华上下五千年经济、政治、文化、社会和自然生态方面的发展故事，并浓墨重彩地对以上这些问题，给出了自己的一份解答。

一方水土孕育一个地名，一个地名承载一方文化。中国幅员辽阔，自古以来就有给辖区内的城市、乡村、山峦、河泽命名的传统。有的地名，或根据当地的地容地貌而起；有的地名，则是一个地方民俗民情的体现；还有的地名，大多源自为纪念某位历史名人而起； 甚至还有些地名，不过是人们在口耳相传中世代沿袭的产物。对于这种标准不一、内涵丰富的地理命名现象，本书在解答中指出，地名不是简单的符号，它蕴涵着千百年来中国人对这片辽阔土地的认识，对漫长历史的记忆，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为了揭示出众多地名背后深寓的文化内蕴及精神旨归，全书以“站在中国的大地上、认识中国的精神、变迁中的中国”三个章节，从地理、历史、人文等多重维度，清晰梳理了中国地名的历史渊源和演变规律，并由此提炼出恢宏博大的中国精神。

通过钩沉史料及典籍，本书归结出中国地理命名的普遍规律，并结合具体地名予以条分缕析，凸显出中国地名摇曳多姿、风情万种的纷繁之美。首先，中国许多地名往往喜欢以山川草木来命名。如以山水命名的“湖南、江西、河北”，以矿藏命名的“和田、瑞金、玉门关”，以物种命名的“绵竹、米脂、瓜州”等等，莫不如是。品咂着这些林林总总的地名，情不自禁地就会把当地的风物联系到一起，内心涌起一股百闻不如一见的亲切感。华夏隽美的山水、丰富的矿藏、众多的物种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中华儿女，那些星罗棋布的地名，则共同构成了一幅属于大地母亲的山河画卷。其次，还有些地名常常蕴含着传统文化的韵意。如体现阴阳学说的“洛阳”，崇尚农耕的“嘉禾”，祈愿和平的“宁远”，企盼政通人和的“安顺”。透过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地名，鲜活地映射出华夏文明的薪火，正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恒久传承。而更多的地名，则在时代的变迁中，深深地打下了历史的烙印。如“开封”，原本春秋时取名为“启封”，至西汉初时，为避汉景帝刘启之名讳，始改为“开封”。再如，大名鼎鼎的“景德镇”，原名“昌南镇”，以盛产瓷器享誉中外，因宋真宗赵恒酷爱白瓷，故特意以其年号命名。又如彰显军功的“武威”、犒赏有功将士的“酒泉”等等，这些意味深长的地名，在勾连古今中，无不生动映照出中华历史的悠久与宏大。

回眸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历史，睿智的中国人总是善于将自己的宇宙观、世界观和价值观融入地名当中。这些地名从诞生之日起，就开始塑造每一个中国人的精神世界。为此，本书在解读中国地名时，特意做到了两点：一是遵循地名的内在历史、文化逻辑进行分类，而非简单地按地理信息进行区分，用人文这根光彩熠熠的“项链”，将镶嵌在中华版图上的众多地名，有机地联结在一起。让读者在知晓每一个地名前世今生的基础上，一并对地名中所蕴藏的世风民情、家国情深等内容，有一个透彻的了解。这些意味深长的中国地名“故事”，一代代赓续下来，润物无声地滋润着当今的中国人。正是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传承，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始终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。二是《地名里的中国》不单单讲述地名的缘起，还以发展的眼光，分析解读中国行政区划变迁、地名更迭的始末，将地名与中国历史串联在一起，帮助读者建立起更为立体的历史通感，获得非同一般的阅读观感。读者也能从这些亘古相传的地名之中，管窥到华夏先祖对这个世界的特有认知和传统智慧，更能通过古老中国的哲学体系，读懂那些由寥寥几个字组成的地名背后的深远寓意和美好祝福。

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曾说过：“地名是人类历史的一块活化石，是一种看得见的乡愁。”一部地名命名史，让我们在山水草木、文化传统与历史沿革中，重新发现并认识了中国。读懂地名的同时，我们也得以领会到地名之中深蕴的文化精髓，国人的向心力和民族认同，由此也得到了进一步地增进。